教育从畸形走向变态,是双减之后最大的悲哀

2024年06月11日 96491

前段时间,北京小升初有学校“掐尖招生”被央视曝光了,事情闹得沸沸扬扬。

何为“掐尖”呢?意思就是个别学校通过各种违规手段,先于派位入学之前,就锁定并招收尖子生。

而这次的暗访,揭露了许多的掐尖内幕,各种暗箱操作的手段也被公之于众,看完真的震碎认知了。

“掐尖招生”种最常见的,是选拔考试

这类考试有个暗号叫“MK”,明面上是各种校园开放日、说明会,实则是进行选拔考试。

记者潜伏报名后进入了校园,看到家长和孩子一进入教学楼就立马被分开,孩子们被统一带入一层层的教室,进行考试测评。

3个小时之后,家长们再被统一安排到操场上接孩子。

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双方都心照不宣。

第二招就是参加各种杯赛

其实早在今年1月,教育部、公安部等多部门就已联合发文,明令禁止大师赛、希望杯、华杯赛等违规黑竞赛。

可很多机构开始“挂羊头卖狗肉”,以各种夏令营、冬令营、研学游等形式进行比赛。

就连几百万粉丝的大UP主,也曾经吐槽自己儿子因为没有杯赛成绩,得了三年区三好也没用。

还有一招就是简历筛选

记者探访发现,某校对外宣称只接受初三毕业生的开放日,竟专门为小学生开辟了“绿道”。

在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,许多小学生家长正在递交孩子简历。

一份份精美的简历上,都是关于孩子历年的竞赛成绩、考级证书、获奖情况等等。孩子宛如一件商品,凭着这些待价而沽。

双减之前,孩子的简历都是明目张胆放在校门口或保安室的。

后来管控严了,家长就只能偷偷交给老师,或者发到电子邮箱。更夸张的,是一些机构也会帮着暗度陈仓,从中赚取利益。

小升初就好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家长们焦虑重重,不得不绞尽脑汁、掏空钱包,只为了那一张掐尖“入场券”。

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,哪怕掐尖成功了,紧接着还有各种不同层次的快班、慢班,慢班要卷进快班,快班还要卷进前几名。

这还没完,挺过了小升初,还要卷中考、高考、留学,毕业后又要卷工作、卷房子车子......

孩子们从小到大,就像一台永远不能停的机器,要孜孜不倦的“卷”。

这让我想起,不久之前看过的一位高中教师的笔记。

他记录了自己所带学生的“苦命”生活,字字扎心,振聋发聩。

每天早晨,孩子们起的比鸡还早,有的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,只为了能多睡那么几分钟。

他们有的长了一脸痘痘,有的眼圈发黑,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。

在教室里环顾一圈,有多少双眼睛,就有多少副眼镜。

他们没有少年的朝气蓬勃,只是在惯性之下、在老师的催促之下、在家长的期待之下,毫无人生目标和理想的坐在那里,口中含糊不清的读着什么。

早上6点,晚上11点,一个月4天假期,这4天可能还会被各种各样的课外补习和培训侵占。

成人尚且承受不住996的生活,但是孩子却要早早地被这般摧残。

因为作业问题,家长和孩子有吵架的,有冷战的,有摔手机的。

有的孩子因为久坐便秘了,有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住院了,还有些孩子不堪学习压力,抑郁自残甚至自杀了.....

而比起身心受损,更可怕的,是所有的教育全部变成了流水线,有了固定的模板。

大家倾尽人力物力财力,研究的是如何让孩子在短期内提分,写作模板化、答题模板化,甚至连字体都恨不得全部都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“衡水体”。

跑操要军事化,所有孩子神情、步伐必须高度一致。

校园开始“监狱化”,走廊装起了铁丝网,教室装上了摄像头,外人进不来,学生出不去。

本该有血、有肉、有思想、有灵魂、有个性的孩子,全部被标准化,不允许有个性,排除差异,否定个人想法。

正如这位老师的呐喊,教育已经从畸形走向变态。

孩子的冷暖、身心、人格,没有人在意,他们已经沦为了内卷热潮下最大的牺牲品。

有个词叫“剧场效应”,说的是电影院里有一些人不守规则,站起来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,最后所有人都不得不站起来。

一位妈妈说,自己本来是奉行快乐教育的,想让女儿好好享受童年。

直到女儿上了一年级,一切都开始变了。

某天女儿放学回来哭着质问她:“妈妈,你为什么不给我报班啊?全班包括我在内,只有3个小孩没有报兴趣班......”

那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教育理念产生怀疑,自己是不是做错了?

不仅如此,女儿的各科成绩都不如意,常常拖班级后腿,她自然也收到了老师的多次私信。

慌忙之中,她只能找同班的家长取经,这才知道,别人家孩子幼儿园就开始提前学了。

很多孩子幼儿园识字量就有1千以上,小学六年的古诗都已经背完了,课程已经学到了三年级以上......

她一下子就慌了,从那之后,也开始加入了鸡娃大军。

先是给女儿安排了好几个兴趣班,咬咬牙还找了1对1私教,后来又开始琢磨着把房子卖掉换个学区房。

就这样一步步,再也停不下来了。

“中国亲子教育现状调查报告”显示:

87%的家长有焦虑情绪,其中近20%有中度焦虑,7%有严重焦虑。

双减后孩子的学业负担虽然降低了,父母的焦虑却增加了12.8%。

当周围人都在跑,你除了加入,好像别无他法。

所以,哪怕孩子病了,也要一边输液一边学习;

哪怕孩子疯了,父母关心的仍是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学。

唯成绩论、唯分数论,剥夺了孩子的童年,他们甚至没有享受过一回做孩子的快乐和自由。

就像儿童精神医生曹庆久说的:

“社会压力大,一层层传导下去,最薄弱的环节就是这些孩子。

为了赢在起跑线上,很小的孩子就要卷进赛道,承受巨大的压力。如果刚开始就给孩子太多压力,会把孩子压伤。”

心理学家陈默曾有这样一则可怕预言。

以后的家长见面,很可能是这样聊天的:

“你家孩子抑郁了吗?”

“嗯,抑郁了,重度。”

“我们家还好,轻度。”

她根据大量临床经验还发现了一个规律:

抑郁的学生中,优等生居多,且数量呈逐年上涨趋势。

真让人不寒而栗!

站起来的代价,是孩子们还未长大,就已经倒下了。

公开数据显示,每年有20000名孩子,走进了北京安定医院儿童精神科;

一到开学季,各大医院儿童精神科都挤满了小小的孩子。

因为心理问题休学、自杀的新闻屡见不鲜......

父母费劲心力,把孩子卷进名校,却忽略了阳光背后必有阴影,名校的背后也有我们看不见的暗伤。

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等多家科研机构曾调研了三十多万中小学生,结果发现了他们身上都有惊人的“四无”现象:

学习无动力,对真实世界无兴趣,社交无能力,对生命价值无感受。

而“四无心理”,是比抑郁症还要严重的成长危机。

一个曾在某著名高中就读的女孩说,自己在高考结束后,忘记了如何用手机打字,如何用筷子吃饭,如何细细咀嚼食物。

因为在学校里,为了节省时间,她只用固定的铁饭勺,大口地囫囵吞饭。

更让人匪夷所思的,是她忘记了如何缓慢、清晰地吐字,她常常因为语速太快、说话含糊被人埋怨。

三年来,她习惯了争分夺秒,哪怕是等候跑操的两分钟,也要急吼吼地背两首古诗,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语速。

到了大学,她也因为“无知”闹了许多笑话。

不会用电脑打字,只能先写到纸上,再通过触控板手写输入。怕别人嘲笑,就偷偷躲在图书馆的隐秘角落进行。

不知道什么是微博、什么是热搜,怎么使用微信,怎么下载软件,总是在各种基础常识上犯错误。

甚至,她在搭地铁、拿快递时,会因为需要排队和等待,陷入痛苦和内耗。

因为在她的认知里,这些都是在浪费时间,是无意义的事。

以前,她除了学习和分数什么都不需要想。

可是到了大学,她完全适应不了,因为她作为“人”的属性早就被一点点磨去了。

最后,就如徐凯文教授的那句喟然长叹:

“你们用焦虑养出来的娃,都送到我这里了!”

你以为“为孩子好”的全力托举,却让孩子变成了脆弱的做题机器。

他们就活得就像行尸走肉,要么精神萎靡,麻木不仁,要么混吃等死,专心啃老,要么抑郁跳楼,结束生命。

清华大学刘瑜说过一句话:

“正确的教育观是什么?不是非要把小草培养成苍天大树,而是要把一棵小草培养出一颗美好的小草、健康的小草。”

人生很长,考上大学并非终点。

若在起点就将翅膀折断了,把劲耗光了,后面哪还有力气冲往前冲呢?

不如放下比较和焦虑,把孩子的“根”养好了,心养健全了,精气神养足了。

未来不管遇到什么风浪变幻,他才能有抵挡的勇气,有前进的斗志。

与所有父母共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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